萱萱,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称呼你为姐姐,还是妹妹。但是,不管从前如何,以后又会怎样,你的幸福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我会坚强的面对生活,我会竭尽所能照顾你的爸妈,你安心吧…
从小一起在泥巴堆里长大,一起爬过树,一起翻过墙;穿过同样的衣服,用过同一个碗吃饭;上小学一起逃课,一起罚站,一起报复老师的自行车。上中学,一起熬夜啃过书,也一起熬夜打扑克,就因为一起中考作弊被踢出考场,也因此一起跪搓板……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却是我这辈子最想挽留却又不敢回忆的时光。每每思绪纠结,我的心里总是会划过一抹刺骨的寒冷,像整个人赤身裸体暴露在冬日的严寒里瑟嗦。
童年的时候一起看电视剧,女主角对另一个女孩说:“你就是我的另一个我…。”,我学着女主角的动作,拉住萱萱的手说:“萱萱,你就是我的另一个我。”萱萱呆愣2秒,甩开了我的手,同时甩给了我两个字--“恶心”。然而,迄今为止,萱萱已经离开整整6年了,而我也只有在回忆里找寻萱萱双手的温度,还有被我激怒时的那双冷冰冰的白眼。我时刻克制自己提醒自己不去回忆太多,因为萱萱的血沾满我的双手时也是那么温暖……又是一抹寒冷划过我的心头,我终究不明白自己逃避的到底是不是这一抹刺骨的寒冷?
我痛恨自己,如果我没有提出作弊,就不会改变萱萱的人生轨迹,要不是我怂恿萱萱上职教,萱萱现在早已大学毕业,要不是我搬进萱萱的Upper Cave,我们就不会吵架,要不是我抢夺那把该死的水果刀,萱萱就不会死,我痛恨自己,真正该死的那个人是我。
职教毕业后,萱萱和我一起去到离家很远的地方打工,那是我们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成为外地人当中的其中一名。那时的我们都还很天真,还美其名曰:赚大钱,但实际上我们的支出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收入。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明白了竞争﹑进步﹑升华自己的含义。后来,因为公司内部晋升,我成为了公司的小文员。对公司来说那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般的事情,可对我而言,却是前进了一大步。于是,萱萱和我约了几个同事,痛快畅饮了一晚。当时的萱萱还是一个“苦力工”。只要是和萱萱呆在一起的时间,我都会对她来一次大型洗脑,想让她脱离现状,可是,每次都被她搪塞了过去。渐渐地,我们都厌烦了彼此的做法。
由于工作性质的不同,萱萱和我也少了很多话题。同事之间互相来往的原因,更是另我们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时间飞逝,转眼间半年已过,在不知不觉间我们都成熟了很多,萱萱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对任何事情都品头论足了,这似乎是她在这半年里最大的变化,我开始有点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了,也许是我自己不再花心思去猜测她的想法了。性格的转变似乎加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之间的话题少之又少。
之后,萱萱换了一份新工作, 出门在外,两个人在一起互相都有照顾。为了我们还能住在一起,我退了公司宿舍搬进了萱萱租住的小屋。那是个典型的苏州式二层小楼房,我们住在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小窗户小门,房间里一张小小的写字台,还有一个缺了一条腿的小板凳,总体上讲,房间还是蛮干净的。现在就我们俩住在里面感觉还是挺温馨的。萱萱给房间起了个很“响亮”的名字,叫Upper Cave(山顶洞)…
搬进Upper Cave的第二周,我去参加了同事的生日宴会,在宴会上我认识一个很幽默的东北男孩。没过多久,我开始了自己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拍拖,有很多小秘密小心思小开心,都会拿出来和萱萱一起做透彻分析。这个时候,萱萱总是面带微笑,用略带失落的音阶对我祝福。我知道,她小时候天性使然,现在的感觉,一定像被别人抢跑了自己的东西一样。
现在的我,却是那么痛恨自己当时没有紧紧地拥抱她,告诉她“我已经被你睡了十几年了,我和你的感情是任谁也无可替代的!”…
人总会在事情太多的时候惆怅,分身乏术。
搬进新居仅仅一月多,工作、恋爱、家里三边折腾,心情的确好不到哪里去。看到醉熏熏的萱萱,我蒙了,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萱萱酗酒了。她贴在我怀里哭得昏天暗地,她说她失业了,然后指了指写字台上的体检单,便哽咽着睡去了。我心跳加快了节奏,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的血型才会这么激动,可是我的猜测却被验血HGC检验报告推翻了…
这个时候的我终于爆发了,我实在无法忍受那个和我两小无猜的萱萱到底还隐瞒了自己多少事情。我拽醒她,强迫她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还没搬来Upper Cave之前,萱萱已经有了男朋友,本来萱萱是打算和他男朋友一起同居的,后来她男朋友说要去出差,就此回绝了,再后来,萱萱就与我同住了。她说他男朋友叫夏启,是在山东长大的。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冲动到无法自制,抢过她的手机就开始查找夏启的电话号码,妊娠两月多还不自知,必须找到罪魁祸首负起全部责任。接通电话,我冲着电话歇斯底里,电话那端却传来非常有磁性的男性噪音,很礼貌地答应明天赴约。
我隐约感觉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因为…那个男孩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方言…
次日清晨,我陪着萱萱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在大门口等候那个败类…却没料到,令萱萱一直神魂颠倒的夏启,却是我的男朋友王博…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萱萱心花怒放,做中间人,左右介绍。王博很主动,在第一时间内握住我的手说,“我是夏启,赵萱的男朋友,我听王博说起过你,咱先办正事,呆会儿我跟你好好聊聊王博的事儿!”。那一瞬间,我的心支离破碎,那么痛,那么深刻…
没有想到,事隔六年之后,那种心痛还是如此刻骨铭心。我是应该这么痛苦的,比起萱萱的心痛,我的,什么都不算,我是应该痛苦的…
搞不清状况的萱萱,还在一边开心地手舞足蹈,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和王博之间的诡异。
一系列医院手续流程之后,萱萱走进了手术室。本来满腹愤怒的我,此时已经平静到激不起一丝涟漪。
王博说夏启其实另有其人,夏启自己不好意思表白,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他说他是无可奈何的,他会找合适的时间对萱萱解释。他说他的确叫王博。他说他很惭愧。他说他会好好补尝对我的伤害…而我,总算是明白了网上经常出现的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欺骗的开始”。面对这么多话语中的漏洞,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还储藏了无限度的忍耐。
对我来说,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而王博能以萱萱男友的身份出现,至少说明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责任感的。这个时候的我做出怎么样过分的举动,都是对自己的侮辱。我对王博说,萱萱现在很幸福,等她康复了,你就离开她吧,别再打扰她的生活了。王博没做任何考虑,一口应允了。
我承认自己的做法是偏激的,但是面对太多的真相,面对一个根本不可靠的男人,我真诚的请求他珍惜萱萱,只是对萱萱的一种侮辱。我不可以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萱萱受到伤害,萱萱陷的越深,只会更加痛苦…
七月的天气夹杂着潮湿和闷热,这个时候的心情是焦躁烦闷的,即便是处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也会觉得怒火中烧。转眼之间,距离手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下班之后回到Upper Cave已经7点多了,萱萱不在家,打电话也不接。我呆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一个人切西瓜解暑。7点46分萱萱没有回来,打电话,无人接听。8点萱萱没有回来,打电话依然无人接听。8点半萱萱没有回来,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我等得有点烦闷了,就开始随便翻出本书来看,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之后。
家门被萱萱狠狠地踹了一脚,我把书随手往床上一扔,就去给萱萱开门了。萱萱的样子很狼狈,也很憔悴。我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她推倒在地。她对着我拼命地咆哮着,撕扯着我的衣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萱萱说她是真的很爱夏启。她说夏启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她说她愿意为夏启做任何事情。她说只要夏启开心,她可以付出所有。她说都是因为我这个小人,夏启才会不要她的。她说夏启说了他是很爱她(萱萱)的,是我不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我突然觉得,男人的卑劣程度和人品和目标都是成正比的。我开始明白,想要做一个善良的“小人”,也是需要相当大的度量和勇气的,而我的确是没有那么大的度量…
还没听完萱萱的咆哮,我就一把挥开她的右手,站起身。我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愤怒终于被激发了出来,我开始大声地冲着她吼叫。
我质问萱萱对夏启了解多少。我告诉萱萱我的男朋友就是夏启。我告诉萱萱,夏启其实没去出差,而是在和我谈恋爱。我告诉萱萱,夏启其实真名叫王博。我告诉萱萱这个男人如何如何不可靠。我对萱萱讲我们其实都被外表迷惑了…
我痛恨自己当时的失控,讲出那么多过分的话,没有考虑到萱萱的感受…
萱萱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拼命地撕扯床单,然后转身推翻了写字台,顿时,整个房间里一片狼籍。我站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萱萱几近疯狂的行为。我想,发泄是必须的。萱萱看着所有摔落在地的东西,狠狠地将脚边的小板凳踢到了窗户下面的墙根。终于,她无力地跪坐在地板上痛哭起来,哭泣声响彻整个房间,我的心像被针扎一般。萱萱很难过,我能感觉到她的难过。
直到现在,我依然能感觉到当时的她,有多么的难过…
我背过身,擦去了滑落在脸颊的眼泪。当我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发现萱萱手里正拿着我切西瓜时放在写字台上的水果刀,萱萱推翻写字台时水果刀掉在了地上。这时的萱萱已经将刀刃放在了右手的手腕处,我的大脑迅速传来危险讯号,本能地冲上去抢夺萱萱手中的水果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夺下水果刀,萱萱站起身来继续抢夺的同时,将我压倒在床上,无奈之下,我窜起身站在床上,准备将水果刀丢出窗外。这时,萱萱已经站在我的对面,她的左手边就是窗户,我只要想办法把水果刀丢出窗外就可以了。于是我往床沿边走了几步,萱萱站在床下,她拼命地拉住我右侧的衣服,情急之中,她就踩上了那个只有三条腿的小板凳,眼看就要拉到我的右手了,我努力地将水果刀举过头顶,以免被她夺到。可是,就在这时,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小板凳因为承受不了太大的负荷,再次折断了一条櫈腿,小板凳向左边倾斜,而此时的萱萱松开了拉着我衣服的双手,去打理遮在眼睛前面的头发,就在这时板凳似乎更加承受不了萱萱整个身体的重量了,櫈腿折断成两截,萱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的身体已经跌出窗外,我反应过来的下一秒,本能地丢落水果刀,伸出右臂想去拉住萱萱,可是我摸到萱萱的裤脚时,萱萱已经急速地跌落下去了。闷沉沉的跌落声,那么清晰…
至今回忆起来,那闷沉沉的跌落声还是那么清晰。我如果反应能再快2秒钟,萱萱根本就跌不出去。如果我当时拉住她的裤脚,她就不会掉下去。如果我没有抢夺水果刀,她就不会跌出窗外。如果我没有告诉她真相,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我们房间的窗户外面是个后院,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因此没有人居住。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记不清萱萱跌出窗外的时候,有没有叫喊,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跑下2楼的。只记得,那天的天很黑,整幢楼都很安静,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我跑进后院,叫喊着萱萱的名字,没有人回应。我开始走到自己房间的窗户下面寻找萱萱,天很黑,气氛有些阴森,空气里夹杂着木头腐烂的气味,轻微的凉风让我觉得毛骨悚然。萱萱侧着头,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快速地跑过去,我以为她是昏过去了,所以赶忙抱起她的上半身,想让她的身体靠在我的怀里,就在这时,我发现一块长约4厘米宽2厘米的木板贴在她的后脑勺上,我以为那是萱萱跌出窗外后不小心粘在头发上的,于是我取下木板,将木板扔到了旁边,这个时候的萱萱颤抖了起来,她是有知觉的。我的神经一刻也没有放松,准备背她上楼,再做打算。可就在我扶起她的时候,我的白色T恤已经湿了一大片,我摸了摸T恤,又摸了摸萱萱的头发,萱萱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很温热。我觉得很奇怪,于是拿起手机,在手机屏光的映衬下,我的白T恤已是黑红色了,而我的手上,也全都是鲜红鲜红的液体,我六神无主,看着手上的鲜血,这是萱萱的血,萱萱在流血,我害怕极了。我把屏光转向了萱萱的脸庞,顿时吓得我昏飞魄散,萱萱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微张着嘴巴,浑身不停地颤抖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抱着萱萱,喊着萱萱,萱萱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我开始失控,我嘶声裂肺地叫喊着房东的名字。于是各个房间的灯都亮了,凑热闹的人,都从窗户里探出脑袋,观望着我,却没有人主动帮我。紧接着,我开始打电话,可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到底要打给谁,120,脑子里出现的只有这个号码,于是我拨通了120急救中心,可是120却告诉我,我所在的位置该拨打另一个电话号码…,我的心好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我拨通了房东的电话,还有110的电话…
萱萱死于脑干中枢神经出血,大脑缺氧。而她跌出窗外的时候,贴在她后脑上的木板,笔直的站立着一根长5厘米左右的钢钉,那是我最大的疏漏…没来得及等待救护人员到达,萱萱就已经离开了…
那些回忆依然令我心神慌乱。我痛恨自己,我的过失,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痛。
从医院急救到公安局调查等一系列程序之后,已经是2005年的一月中旬。
那个一月冷风袭人,它似乎一直在提醒我,这一切都不是电影,也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刺骨寒风,你,我这辈子里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寒冷。
我辞去了工作,和爸妈一起回到了老家。自从萱萱离开了以后,我患了抑郁症,爸妈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时间从手指缝中悄然溜走,转眼间,一切已成往事。那些回忆追随着我,在我的心底刻画成一幅赤红色画卷,永不离去…
尾声:揭开血型的迷惑
2010年1月中旬,有两位远到而来的客人住在了我家,爸爸说那是和他一起当兵的战友,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姓林的阿姨见到我,很亲切,拉着我的手,仔细的打量着我,然后喜极而泣。我的妈妈,却走进了厨房。我看着妈妈的背影,现在的妈妈正一个人躲在厨房的角落里偷偷的抹眼泪吧。自从萱萱走了以后,妈妈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大概是害怕我内疚吧。
吃过午饭,爸爸找我谈话,他说是家庭会议,但其中也包括林叔叔和林阿姨。我能感觉到这件事必定和萱萱有关,无论怎么样的结果,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爸爸说,他当年在西安户县86128部队当兵,后来结了婚,就有了一个孩子。然而,林叔叔和林阿姨,还有我的妈妈就是在同一个产妇病房里认识的。
当时由于计划生育查得相当严格,而林叔叔在已有三女的情况下,被迫无奈,最终将他的第四个女儿,寄养在了我们家。而林叔叔的这个女儿比爸妈的女儿迟出生两天。
听到这些,我并没有觉得诧异。因为在初二的时候,我和萱萱俩人偷偷去献血,萱萱是AB型血,而我是O型,我们俩当中必定有一个不是亲生的。我觉得萱萱藏不住事,告诉她并不合适,而且爸妈从来都不提及此事,如果引起家庭矛盾,不太好。于是,我就装做不知道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很委婉地问过妈妈是什么样的血型,当时,妈妈很和蔼,微笑着抚摸我的头发,对我说,她是O型血,爸爸也是…我还记得我听了之后,心里踏实了很多。所以他们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诧异。
我很镇定,我说我知道。
看到我的镇定,爸爸妈妈安心了很多。
妈妈微笑着说:“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们隐瞒了很久。一直打算等你成年了以后再告诉你,可是没想到遇到了萱萱的事,就没…”
妈妈哽咽了起来,站起身,走去厨房了。爸爸紧接着妈妈的话说了起来:“其实我和你的妈妈,都是AB型血,你是在86年12月6出生,萱萱是在4日出生的,为了把你们两个统一起来,我们合计了一下,定在了4日,然后打通医院人脉,才办了个双胞胎。”
我拼命压制自己心里的慌乱,平静地不带一丝一缕的感情。我问爸爸,萱萱对这件事了解多少。爸爸说,萱萱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全部了…
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太突然。突然之间,我成了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突然之间养育我24年的爸妈成为我的养父母,而那个从未谋面的,没有一点感情可言的林叔叔、林阿姨变成来了我的亲生父母…而那个和我生活十八年之久的妹妹,成为了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多么荒谬的现实,我无法接受自己亲手害死养父母的亲生女儿之后,还自以为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本该萱萱拥有的一切。
我的大脑似乎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小时候躺在爸爸怀里撒娇的画面,妈妈那溺爱的眼神,还有和萱萱一起玩闹时,那些幸福满足,像一幅幅照片一样,快速回放着…
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回忆,那些逃避已久的往事,那突如其来的寒冷,刺痛了我的五脏六腑。我的大脑开始混乱,我看到萱萱的皮肤苍白到有点发青,微张的嘴巴颤抖着…血不停地流在我T恤上,我的双手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萱萱的眼睛睁得好大,仿佛摇晃她的身体,眼球就要从里面掉出来一样…
那些回忆另我不停地哆嗦,我似乎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沿。就像萱萱跌出窗外后,我痛恨自己没有跟着跳出去,我痛恨自己没有早反应2秒,只要2秒,她就不会死。我痛恨自己没有拉住她的裤脚,我痛恨自己不该跟她吵架,我痛恨自己不该和她抢夺水果刀的…我痛恨自己留下那么那么多遗憾,却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我,真的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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